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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在镇上觉得自己很难做人,因为白天大家都很讨厌她,包括男人们在内都说她很生活作风有问题,到了晚上又不停地夸她。这样来回几次之后红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样了,究竟是受人欢迎还是万人唾弃。

在这样的背景下,还有胆子和红霞在大白天打交道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择喜,另一个就是二丫。说到二丫,也是镇上一个非常传奇的女子,她对王择喜有很深的爱意,但是王择喜却浑然不知——这就可以说明二丫是一个传奇的女子。二丫和红霞不一样,她是正正经经的大姑娘,和所有正派的姑娘一样,穿条长沙打个伞,胸罩戴的很规矩,就是王择喜这样的流氓也是找不到任何破绽的。

镇上每个人都知道王择喜是个大流氓,整天牵着一只挺着阳具的公马,恬不知耻地在大街上晃来晃去,好像在炫耀什么。那时候所有女性看见王择喜都是花容失色的色,跑得快地就一溜烟逃走,跑得慢的眼看着是难逃魔掌了,干脆趴在地上往脸上抹灰。王择喜见了说:姑娘你坐地上却是为何,难不成是跌倒了?说着就要扶人家起来。这时候有些闺女以前没见过真正的耍流氓,听见王择喜要用他的罪恶之手来碰自己,吓得当场就晕在了大街上,那闺女的家人就会拿着木棍奔过来,厉声问:臭流氓你想干什么?王择喜尴尬的说:这位姑娘晕倒了,我正要扶她起来。家人说:不用你假心假意,离我家闺女远一点!王择喜觉得很委屈,其实这也倒是好事,他要是活在现代一定早就穷死了——碰瓷的老太太就喜欢他这样的。

当时很多闺女对耍流氓只有一个概念上的意识,只听说王择喜是个大流氓,每天要轻薄十个大姑娘,却从来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耍流氓的,有些胆子大的不禁要试一试。但是这样的事总归不太好,要是一个大闺女故意和王择喜这样的人接触那她自己不也是水性杨花?闺女们好奇归好奇,见着了王择喜还是乖乖地往地上一躺等着自己的家人来救自己。

在二丫为数不多的娱乐地点中,其中有一个就是胭脂店。那是镇上唯一一家胭脂店,在二丫看来,那家店实在是不怎么样,底粉的质量太差,涂在脸上就像是非洲人画的脸谱,就连男人也能看出有问题。而且二丫天生丽质,根本用不上化妆就已经是天资了。二丫来胭脂店其实是为了找红霞,红霞和她一样,都是这家店的常客。

女人一向是很奇怪的生物,她们的心理活动全然没有规律可循。比如说二丫这样一个清白的大姑娘竟然会有想和王择喜交往的心思,又比如说大家都知道红霞是一位妓女,在街上看到了都是要绕着走的。但是倘若大家在胭脂店里遇上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她们把偏见像是外套一样挂在门口,绝不带到屋子里来——大家一起交流各种化妆品的使用方法和镇上风流韵事。所有在街上不能说的话在这里都可以一吐为快,有的人说得开心,有的人听得开心,大家都很开心。而老板娘也乐得大家在一起聊天,大家聚在一起,尤其是像红霞二丫这样的,站在门口简直就是活广告,简直男人们也想进来看一看。

镇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叫做社长。关于这个职位大家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是有的人猜可能和社会建设有关。本届的社长是一个眼睛闪闪发光的老叟,叫老牛。老牛整天穿着长袍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棍。那棍子有婴儿手臂那么粗,长度至少有一米五,上面全是坑坑洼洼的小洞,闪了冷光,让人看了心里发毛。老牛专门瞪着那双会发光的眼睛在街上巡查,看有没有人做事有伤风化,要是有人在街上随地吐痰,老牛就会冲上去用铁棍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捅上一下。

老牛干这事时脸色通红,脖子上颈总动脉喷喷直跳,手上握紧了棍子像是导弹瞄准一样,等到那人全无防备肛门括约肌放松时,老牛大喝一声:操!然后极快地向前一捅,被捅的那个人一定会抱着屁股跳起来。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人很愤怒,但是大家都会很诚恳地向老牛道歉,因为他们不愿意自己的屁股总是被铁棍光顾。

像捅人屁股这样的事,王择喜肯定干不出来,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正经人,不屑于去做。老牛却很热衷于这项活动,而且他总是不缺这样的机会,宋朝时有些小情侣非常不注意,经常在大街就会牵着手甚至亲起嘴来。老牛见着了总是非常兴奋,甚至比他自己亲嘴还要激动,老牛曾经干过民兵队长,搞侦查很有一套,拿着棒子跟在情侣身后完全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他静静地跟在后面看他们干事。那一对男女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只晓得情到深处,男方把嘴凑上去忽然就会感觉嘴上一凉,原来亲上了铁棒。老牛哈哈大笑,让那对情侣撅起屁股,叫道:操!然后狠狠地捅上来。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明明是和自己对象亲嘴却被人打断,还要连同对象被捅屁股,欺人太甚!镇上的男青年联名一纸诉状把老牛告上了公堂,男青年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老牛的罪状,说他不仅破坏自己找对象,还扰乱人类正常的繁衍活动,应该判个反人类罪。县令很为难,因为这个事情属于边缘学科,文理科状元都不太精通,而这个社长好歹也是个干部,就挑了个比较中立的说法:老牛同志本意是促进和谐社会,动机是好的,但是要 注意方式方法,以后不要在人家亲热的时候动手,大家都办完事了再说。

男青年们对这个判法不太满意,但是想想总算是改善了,就答应了下来。老牛那边只要有屁股戳其他的事都不太在意,大家就这样说好了。后来老牛专门等在情侣们身后,点上根烟不声不响地看他们亲热,完了再跳出来执法。

社长不仅管情侣们亲热,还有很多事也很伤风化,比如说当街撒尿,要是有人敢在大街上把那家伙亮出来老牛也会凑上来,先是往肚皮上瞥一眼作案工具再吼上一声:操!同时狠狠地在屁股上捅一棒子。撒尿的那个人先被人看见了家伙,本来就不开心,然后又感觉屁股上像是被犀牛顶了一下,感觉膀胱都快被挤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比较生气。撒尿那人收起家伙转过身来,看见一个老头拿着根铁棒正嘿嘿地坏笑着,气不打一处来,大叫:你神经病啊!遇上脾气比较爆的,跟手解下猪尿泡就砸向老牛。老牛眼神又是一亮,像棒球击球手一样把铁棒挥上去。猪尿泡经此打击就会想一枚炮弹一样飞出去,实际上看上去像是炮弹,实际作用也差不多,猪尿泡不管飞到哪都是威力极强的半生化武器,绝对能炸得人睁不开眼,只道是敌军来袭。

二丫从来没有被戳过屁股,因为就算是用东瀛人最苛刻的标准来看,二丫也是一位淑女。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事就和其他的闺秀们探讨诗词。没事不出家门,遇见了男人总是远远地行礼,说一句:得罪了就匆匆离开。但是我们之所以说二丫传奇,就是因为她和一般的小姐有很大的不同,而这点很少有人知道。镇上了解这点的人就只有红霞一个。

二丫经常会问红霞:姐姐,挨操是啥感觉?每次听到这问题红霞倒红透了脸,她嗔道:你问这个作甚?二丫说: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红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大概。

红霞有时会说,做这件事是很难受的,尤其是那些男人要求自己摆出各种瑜伽姿势时,她没有舞蹈底子,身体柔韧性不好,弄个不好。说到这里二丫又会问:啥叫瑜伽啊?好玩吗?红霞通常会忽略二丫的提问,自顾自地讲自己的感受。她说有些男人一会说她好一会又说她坏,把她自己也搞糊涂了,后来反正也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好也好坏也罢,还是一心做爱吧。

有时红霞又说自己挨操时心情是很好的,那时候好像感觉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想,只想把手头上这件事做完。做完之后就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非常神圣的任务,像是夏娃终于生下了该隐,为人类留下了血脉一样。说完这些红霞也会叹气,懊恼地说:我自己也说不好,你还是自己去试吧!

二丫就会问红霞,姐姐那你觉得我做这样的事情最好是找谁呢?红霞说:这我可不知道。二丫自己就开始瞎想,想着想着她一拍手:那我一定要找一个世上最特别的人。红霞没有再多说,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在二丫心里最特别的人就是那个臭流氓王择喜。

二丫说:王择喜多特别啊!他会爬屋顶,会算微积分,有一匹很丑的混血马,我还听说他还喜欢同猪干呢!不过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和红霞说过,更没有想其他人说过。

在外面,二丫是一副非常乖巧的形象,在红霞面前可就什么都变啦!她经常向红霞抱怨:姐姐,这胸罩带着可热了,每天穿这么多衣服真烦,我想像你那样穿三点式,你能借我穿一下吗?刚开始红霞不愿意,后来二丫实在求得多了也就让她试了几下。二丫把泳装穿在身上,感觉说不上的兴奋,好像是某种东西在心中被慢慢破裂一样,而自己只想把它彻底撕碎。

二丫有时会穿着红霞的泳装爬到屋顶上去,迎着皎洁月光,露出纯洁的胸部。底下有男人看见月亮里面映着个女人,展露着大量的肌肤和一半的乳房,心里都是一惊:我的妈呀,纷纷找来望远镜,仔细打量一下。因为背着月光大家总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那不要脸的女人身上穿的是一件极为放荡的三点式,有眼尖的人就叫了出来:这不是红霞吗?大家定情一看,果然是越看越像,所以大家就知道红霞果然 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站在屋顶上呢?红霞听见这些话只是叹了一口气,绝对不会说出那个人其实是二丫。

有人问老牛,说你个老爷子天天不干正事去戳人家屁股干嘛?老牛眼睛一瞪,这里管得着吗?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老牛的私事,谁都没有资格去问的。有人就猜,这老牛是不是心理变态啊,一看见人家小年轻亲热就恼火,一定要拆散他们。这样的说法大家都只是听一听,没多少人是真正相信,因为这实在是普通了,不能当做谈资。要真是心理变态,那我也能去戳别人的屁股啦,但是别人未必会把我当成老牛而不与我计较。最可信的一种说法是这样的:老牛的母亲老母牛在怀他的时候蔬菜吃得太多,老牛叶酸中毒啦。宋朝时大家都搞不清叶酸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一起凑上去,悄悄地问:啥是叶酸啊?那人神秘兮兮地说:嘿,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这叶酸在蔬菜里的含量最多,普通人多吃一点没事,但是孕妇也吃的得吗?吃了保准你像老牛一样——先天性肛门闭锁!来人一听老牛竟然有这样大的来头,下次再见他就像是看见了科莫多巨蜥一般恭敬,就算被捅了屁股也不说什么。

像肛门闭锁这样的事情,出了老牛和他妈妈谁都不可能知道——如果真的有这件事的话,有时大家正在聊老牛的肛门,老牛拖了个铁棍慢慢地走过来,大家十分统一的闭上了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老牛的听力极好,五百米外的接吻声他也能听到,那些人在聊什么老牛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但是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既然没人说也没人听,这件事自然就没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对老牛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害,大家都懒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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