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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单身汉的故事,我们就不得不说一些和光棍有关的事。

王择喜为什么二十五岁还没有成婚呢?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因为它是有讨论价值的问题。之所以有讨论价值是因为这件事相对来说比较奇怪,首先王择喜长得并不丑,虽不说有潘安之貌,西门庆还是敢比一比的;身材也不错,一米七五的身高,手脚灵活,虽然没有人鱼线,屏住气却隐约可以看见腹横肌的轮廓;不说大富大贵也是衣食无忧,更何况他本人还是镇上的小资产阶级——说起小资产阶级,王择喜自己是从来不承认的,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因为他经常有钱买彩票。那么这样相对不错的条件在那些适婚女性眼中又如何呢?

说句让王择喜伤心的话:那些女人们从未把他当回事。主要原因就出在那匹杂种马身上,因为宋朝女性非常喜欢幻想,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浪漫,或者叫不靠谱也行。她们总是盼望着自己的白马王子会踏着七色云彩来迎娶自己——七色云彩是不太可能了,但是白马一定是期望配置。可不巧,王择喜的杂种——我指的是马——偏偏长得像大熊猫一样,一块白一块黑,且分布地极有规律:凡是毛细血管密集的部位就是黑色,其余的部位都是白色。这就导致了杂种马的胯下——或说腹下那一块是完全的黝黑,晃来晃去,引人注目。王择喜骑着马走在路上总会被人当着面说:耍流氓!王择喜非常委屈,那玩意又不是长在我身上,怎么能是我流氓呢?更何况马兄也是无心之举啊,这叫做基因的选择性表达,原理上和虎斑猫的花纹是一样的,也不能叫做流氓。不曾想这样的辩解总是会招致更多的责骂:不准狡辩!你的狡辩本身就是耍流氓!这让王择喜非常非常的委屈……一次王择喜实在是忍不住了,买了一坛白色燃料,将自己的杂种马全身上下涂了个遍,连双眼皮缝和尾巴掩盖的部位都不放过——这让他又嫉妒又气愤。嫉妒的是马竟然有双眼皮,气愤的是杂种马的肛门括约肌暗自使坏让自己结结实实地吃了三个响屁。但是马屁不是白吃的,熊猫马成了标准的白马,只可惜铜镜不够大不能让杂种马看看自己的全貌——因为这辈子也就美这一回。

王择喜喜滋滋地骑着马出门了,周围的人全盯着他看,颇为诧异,心想他的杂种马怎么变了色。学生气愤地去寻生物老师:基因突变是有方向性的,且发生在生命周期的任何时期!老师们很高兴,这样的素材可遇不可求,界内一时涌现大量的科技论文。

王择喜遇见了一个女子,忙扯动缰绳想让马停下,让人家好好观察一下:现在我们两个都很规矩,不耍流氓了。白马猛地停下,转过头来瞪着王择喜,鼻子里不断出粗气,层次不齐的牙缝间喷出白沫,胸部剧烈地起伏着。这把那位女子吓了一跳:这马怎么如此凶悍?王择喜很难堪,因为他的马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忙说:对不住对不住。但是他的白马可不这么想,因为对一匹马来说,凶悍是一个褒义词,是对他雄性身份的肯定。而当一个雄性生物受到了一个异性的夸奖总是会忍不住要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欣喜。

对于这种漠不关心的欣喜,王择喜本人就很有体会。他们茶叶协会(简称茶协)的会长很是精通此道,组织上要评出一位优秀工作者,其实这件事和王择喜是没什么关系的。他因为曾经和顾客发生过争执,影响不好。他目前只有投票权,而所谓的投票权就是一种允许你以任何理由将票投给会长的权利。王择喜很高兴自己还有这个权利,因为听说在很久以前是连方式不能选择的,这叫做进步。
到了投票的时候,那真是各显神通。有的人学着乌龟的样子爬到台前将选票投入箱子,以显示自己是五体投地的;有的人拿着大顶,头朝地,一蹦一蹦地上了台,这有什么寓意王择喜就弄不太懂了,但是却很佩服他,如果他参选的话自己肯定是要选他的。还有一个人,在台上刷地将选票撕成两半,得意洋洋地放了进去。台下响起一片赞叹与懊悔夹杂的声音,原来这是一张票作两张用了。乌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的,大顶的功夫也需要苦练,但是这撕纸可是太容易啦!所以后面的人纷纷撕出了四张、八张、二百五十六张,全是二的指数幂。需要指出的是宋朝时大家都不知道一张纸撕八次就成了二百五十六张,这个数字是逐个数出来的。这样的事情总是要做得十分仔细。

但是后来又出问题了,因为统计人员发现选票的数量远远地超过了协会的总人数。要不是因为会长高高当选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的话,就只能把会员们剁成二份、八份、二百五十六份。组织上对这样的事情可以特别认真,这是组织上的本领。

我说这些是想要说:会长当选优秀工作者时脸上的表情就是漠不关心的欣喜,你应该能想象得出的。
这种漠不关心的欣喜还可以在其它很多地方看见,比如说有一次王择喜在摆摊时,遇上了一个鲜卑人。鲜卑人本来是不喝茶的,但如果到了大宋还不喝茶的话就难免落下个“其心必异”的话柄。其实谁都知道想要搞破坏的鲜卑人不会因为喝两杯茶就打消原来的念头,但这不是饮食差异的问题,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组织上说,如果连一杯茶都不愿意喝又怎么愿意热爱大宋?这件事本来是和王择喜无关的,但是意识形态反应在茶叶上他就不得不上心了。他又迎来了第二波购茶风波,这回是鲜卑人和突厥人。王择喜意识到学生和外国人都能让自己的生意好起来,因为他们都听不太懂组织上的指示。

马是一种相当含蓄的动物,通常不会像狗那样在大街上就抬后腿,因为它们觉得这个过程非常不雅,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完成。据我所知,能够听人的指令尿尿的动物只有马和人自己。这是有典故的,马从很早之前就参与人类之间的战争了,驮着骑兵奔来奔去。而大家都知道,要是有人叫你一边尿尿一边搬砖的话,你一定会骂他胡闹,因为尿尿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提不上劲。而马又是骑兵的命根子,要是战马在两军交战时尿尿那骑兵们还有什么依靠来作战呢?后来有个将军发明出了一套战术,将士们平常都用铁夹子夹住战马的输尿管,让它尿不出来。打仗的时候都有一个互相骂阵的流程,通常都是己方威武对方萎软,双方骂地都很起劲。这时候再打开那只夹子,让战马痛快地排尿。战马们为了出输尿管被夹的这口恶气,作战时都心无旁骛,勇猛无比;再加上对面的战马受到排尿的刺激,一个个也有了尿意,却无法说尿就尿,总是在酝酿着。一加一减,高下立判。时间长了之后就形成了条件反射,马儿只要一听到例如:威武,雄壮,必胜之类的赞誉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尿道括约肌,尿了出来。

白马畅快地尿了约莫有三分钟,溅了不少在皮毛上,竟将胯下那一块的染料全部冲了下去,重新露出本来的黑色,甚至比原来更加显眼。那女子啐道:不要脸!臭流氓!杂种马愣愣地看着王择喜,不知道是该接着尿还是该抖抖作罢。王择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半边,原来的炫耀之心也没了,连忙爬上马逃之夭夭。后来镇上就流传着一句歇后语:大街上撒尿——真不要脸。其实这本来和王择喜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这本来就挺不要脸的,但是大家一讲到大街上撒尿还是会联想到他,这让他大呼冤枉。

其实说起来大宋时的人们还是很讲文明的,就拿王择喜住的镇子来说,绝没有随地大小便的,因为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事。你想想,要是两个人在马路上聊天,结果聊着聊着就解下裤子这像什么样子?当时街道上可没公共厕所这么一说,没有谁专门喜欢盖厕所和扫厕所的,这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是当时的人们私有制意识很深,离公有化显然还有很远;第二是现在的人实在是很无聊,连扫厕所的这样的事都有人去干了。我听说有人为了扫厕所专门去修了博士学位,我很佩服他。我知道扫厕所时要考虑人流密度和大家的尿量(比如说夏天人喜欢尿尿,尿量也大),这不仅包括有社会学的知识还要认真学好生理学,这是很难的。另外只要是和人有关的职业必然要学好心理学。否则人家在旁边排泄时你拿个扫帚在旁边晃来晃去,是不是还要斜着眼打量一下对方,谁还尿得出来!有人试着带着个面具进行作业,效果也不好,人家以为他是来抢劫的,慌乱中全尿到裤子上了。

人有三急,这样的事情是免不了的,所幸的是大家都很有情调,他们取猪尿泡制成了个小皮囊,像玉佩一样挂在腰间,有了尿意就说一句:excuse me!然后就掀开长袍,把尿泡接上口尽情地排泄,通常嘴中的闲聊是不会断的,甚至有些人同时还能引吭高歌,但这通常都会引来骂声。因为这样的人只要一唱歌就肯定是在尿尿,就相当于是一种广告样的效果,如果在你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你耳边得意地说:我要尿尿啦!你肯定也会生气。刚开始的时候不是用尿泡做的,用的是葫芦。但有的人趣味低下,经常喜欢干一些没格调的事情。他们会把装满尿液的葫芦放在餐馆饭桌上,只装作是酒。来者不知抓起葫芦就喝,结果就闻道一股尿氨的味道,悻悻地又放了下去。那位老兄笑嘻嘻地问:怎样啊?被戏弄的人只能怒目而视,不与他计较。这里要插一句,以前我不懂什么叫格调低下,人们就拿这个例子来解释,所以我以后开玩笑的时候都尽量不和尿搭界,但是格调还是不高。

总之后来人们换成了猪尿泡。尿泡也分三六九等。次一点的就没有保鲜功能,尿液在里面会疯狂发酵,各种细菌在其中繁殖得尽兴,气味自然就大了起来。这就导致了有的人不管走到哪身上都有一股尿骚味,格调高的人都不屑与他打交道。有的时候格调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失去的,只是因为自己的个人问题没有处理好而已。但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朋友,因为身边还有很多人用的也是这样低劣的货色,这样大家围在一起也就说不出究竟是谁身上的味道了。大家都不会因为自己的东西差就扔掉不用的,因为这已经是像鞋子裤子那样的必需品了,你可以不穿袜子但是不能不穿鞋,要不然大家就会给你捐款。宋朝时唯一不带尿泡的就是宫里的太监,因为这样的东西总是让人触景生情。要是有人敢在公公面前堂而皇之地使用尿泡公公一定会娇滴滴地叫道:岂有此理!来人啊,把他给我阉喽!但是这样的事情不总发生,因为公公通常只能接触到皇上和朝里的领导官员,而这两类人都是阉不得的。这不是说公公们欺软怕硬,只是对象的根本属性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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