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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不清楚王择喜究竟是不是打心底承认自己是流氓,但是他嘴上是这么说的,而且实际行动也是在往这方面努力的,那我们就姑且假设他是一个流氓吧。就假设这件事本身而言对王择喜是不利的,不利于他真正地成为流氓,比如说如果王择喜不是一个流氓站在大街上公然撒尿,你一定会说他不知廉耻,是流氓。但如果他是个流氓,你就不会觉得公然撒尿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是流氓的本分嘛——所以我们假设王择喜是个流氓是在无形中增加了他成为一个流氓的难度。

宋朝人受太祖的熏陶,干事都比较隐晦,不愿意摆上台面,比如说唐朝就绝对没有厕所这种东西,经常可以见着大男人小媳妇走着走着就蹲倒在地,宋朝人开创性地发明了厕所这样的地点,并且带有四壁可以挡住防止偷窥。又比如说唐朝人的妓院做得就很露骨,无非是几个大姑娘站在门口向路人挤眉弄眼,卖弄风骚,是极为大胆地卖肉。到了宋朝,大家都愿意把妓院叫做青楼,当时有很多青楼女子是名副其实的德艺双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自我要求高的还会西洋棋、东瀛剑术、高山蹦极、东海潜水之类的。这时候青楼女子们不在炫耀自己的身体了,转而相互攀比自己的各种技艺。不管是哪一行,一旦上了轨道就会开始控制客源数量,把工作地点搬到了偏僻的地方,比如说大红门,如果它换了一扇黑色的门再把门口的灯笼摘下来就肯定没多少人能找得到。对有些人来说——比如王择喜——第一次找不到,第二次也没有借口再到那里去。

作为一个流氓,王择喜想了很久,觉得想要真正成为一个流氓,对大红门不熟悉是不行的,简直不像话。现在自己单纯地和红霞聊天肯定是不行,最好还要成为那里的常客。但是他在清醒的时候又不好意思过去嫖,这就很成问题,虽然是流氓,但是也不好光明正大地去嫖。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因为王择喜虽然语言上和思想上(假设是这样)都承认自己自己是个流氓,但是他还远远不能用一个流氓的思维去想问题。就像组织上要求你承认你其实是一个狗,你承认了,但是你的思维却不能一下子转换成狗的思维,想证明这一点很简单,拥有了狗的思维的标志之一就是看到粪便会觉得心情很好。就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不记得组织上曾经成功过,并且我觉得未来也很难。和狗的思维一样,流氓的思维也很难拥有,王择喜就暂时不行,他没办法像流氓那样大摇大摆地走进那扇门。

对王择喜来说,大红门是一样极为飘渺的东西,因为他虽然经常听见这个名词并对它有相当的了解,但是对它的的位置、布局、环境和人员构成等基本情况一无所知,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他人的叙述。而每个人叙述的情况又不一样,这种情况拼凑在一起形成了王择喜的大红门。在王择喜的意识里,大红门是这样的:薄雾弥漫、清静幽雅、雕栏玉砌、美女成云。说到这里,我们基本上可以认定王择喜思想上是个流氓,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姐姐们的才华,只想着她们的肉体。不管这样的意识从何而来总归是他的。除此以外王择喜还知道大红门中有一位来自大理的奇女子,唤作红霞,听说她不仅生得如花似玉,业务也熟练,而且很会做教育工作,能训练极可怕的怪兽。王择喜对她颇为仰慕,并打定决心去大红门第一个就要找她。这里必须要补充一句:王择喜并不知道自己在屠宰场里见到的那个女子就是红霞,更不知道自己曾经看过她的裸体。甚至在他看来,那个女子一定远不如红霞漂亮。

为了找到大红门,王择喜花了很多心思,在闲暇之余他就会在街上乱转。宋朝时的街坊极乱,相互穿插,九曲十八弯,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去是一定要迷路的,就更别提想要找到大红门了。其实王择喜深谙八卦之道,按理说再复杂的迷宫也拦不住他,他就是自持技高一头钻了进去,却没想到他生活的小镇压根就不是按照八卦阵型规划的。这可害惨了王择喜,他嘴中念念有词,一会左拐一会右转,每过一个时辰还要停下来推算一番,结果发现实际情况和自己所学有些不一样,而他也是第一次将八卦应用于实战,久久走不出去心中不免有点嘀咕:这玩意准不准啊?又走了一会就失去了耐心,将罗盘摔在地上骂了两句,索性低头乱钻。走到天黑也没走出去。

没了方向的王择喜靠着北斗星定位,找准了方向想要走出去,却总是在打转。他很后悔没有和猪兄一起来,要不然猪兄肯定能带自己走出去。王择喜生出这样的想打,说明他确实已经绝望了,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不会承认猪兄能破解自己走不出去的迷宫。绝望其实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因为有了绝望才会有希望。不过这希望很不稳定,因为希望通常都是他人带来的。比如说现在。

王择喜正低头乱转,忽然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娇斥:喂,你别走!王择喜赶忙回头去看,只看见一个人女子站在墙头上,一头长发在风中飘逸。那女的长得前凸后翘,还穿着火红的三点式,看得王择喜眼睛发直,胯下也直,半天说不话来。那女子又说:你觉得我淫荡吗?原来是二丫又穿着红霞的衣服出来胡闹了。

王择喜眨巴眨巴眼睛,远远地看不清对方是谁,就说:你先带我出去吧。二丫摇摇头:不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王择喜心想,这姑娘八成也像自己一样,被组织上制造了舆论,说自己是淫荡的,这样大家也是难兄难妹,叹口气说:淫荡得紧。二丫听了这话小腿一抖,差点就摔下围墙,心中三分诧异,同时七分激动,以为从未有人当面说她淫荡,她欣喜地说:你说说看,我哪里淫荡了?王择喜只敢瞥她一眼,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大块的雪白肌肤,心中又是一漾,说:你全身上下都是淫荡,你便是淫荡的化身!

二丫问:公子可是当真?一听当真两字王择喜心中有些警觉,他一心那女子身上可有什么录音装置,这样一来就不能乱说话了,说:在下不敢确认。二丫心中有些失望,就跳到王择喜身前,好让他看个清楚。王择喜低着头只闻到一股异香飘了过来,二丫那罪恶的身体便已大大方方地直立在他眼前,王择喜自持三好青年这么多年,几时与二丫这样的妙龄美少年离得这样近?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王择喜惨叫一声:好淫荡的婆娘!就昏倒在地。

二丫倒是吓了一跳,因为她从没有听见过有人当面说她淫荡,说完之后眼睛一闭就倒下去的更是想都没想过,她以为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同时也对王择喜生出一点好感。于是她就想给王择喜做人工呼吸,救醒她。

二丫趴在地上,撅起屁股,那张小嘴就贴上了王择喜又大又厚的嘴唇,然后却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拖拉机用完了柴油一般,完全不考虑什么场合,总之就是不动了——二丫头脑中差不多是一片空白,一来是因为她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抢救训练,只知道这件事是要两个人嘴对嘴的,下一步如何如何就没有概念了;二丫头脑一片空白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毕竟是二丫的初吻,以前从没有吻过男人,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人的嘴唇毕竟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需要用很多时间和空间来回味一下。

关于人工呼吸的事情我们先缓一下,想必昏迷中的王择喜不会介意在地上多躺个几分钟,我要先把二丫的心理活动交代清楚。嘴巴贴上去之前二丫是有些犹豫的,因为她不知道这样会给对方什么样的体验,究竟是爽啦还是不开心啦,自己口中会不会有什么异味啦,后来也不想这么多了,反正他也晕了嘛!当嘴唇真正相互接触的时候二丫发现那些顾虑统统都是多余的——这感觉多好啊!用二丫的话来说就是:全身都浓缩到那两择喜不也是陌生人吗?她也不做更多的解释,女人不就是这样吗?脑袋空白之后二丫迷迷糊糊地有感觉有些不平,也太便宜这小子了吧?白白就送上一个吻?不成不成,一定要让他掏点什么出来。我可以透露一句,从这开始二丫就纠缠上王择喜了。

女人单恋男人叫纠缠,这其中男人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他不能干脆地切断这其中的关系。反过来男人单恋女人就比较讨厌了,女人可以把那男人叫做耍流氓或是痴情。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给男人定性也是女人的特权,男人究竟是痴情还是耍流氓主要视女人的心情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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