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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关于人工呼吸的事情了。二丫单方面吻了王择喜很久——单方面是个很有用的词,一切你不承认的事情都可以叫做单方面的,比如说:法西斯单方面地撕毁了和平条约啦,月球单方面地脱离了月球轨道啦,谁谁谁单方面地挑事啦等等。王择喜醒来之后就可以说:是二丫单方面吻的我,我可啥事都不知道、二丫气得脸色通红:你说什么呢你!单方面言下之意就是此时与我无关,虽然我们接了吻这事实不假,但那个人不是我呀,我可啥都不知道。二丫说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王择喜的话,只能跺跺脚说她耍流氓,做出极为生气的样子,这样大家就都以为王择喜是强势的一方,至少女人们都会同情二丫。实际上二丫背过身去嘴都笑咧啦:现在谁也无法否认我俩曾经接吻这件事啦!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二丫确实很淫荡,能够在大脑空白的时候反射性地想起这些事,看来她的神经都是黄色的。

——过了好长时间二丫才回过神来,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干什么,是往他嘴里吹气吗?二丫捏住自己的鼻子用力地往王择喜嘴里吹气,结果气体像是游了一圈一样又从鼻子里出来,二丫却浑然不觉,吹得很起劲。二丫到底还是深阁闺秀,这样的技能是一窍不通,完全想不到人工呼吸的学名是叫心肺复苏术,不仅要吹气还要按压心脏。像她这样的姑娘往往就只能注意到接吻什么的,其他的事情一向不太注意。

王择喜后来知道这事后他很庆幸二丫没有来按他的心脏(她知道心脏在那边吗?),要不然事情到最后可能很难收场,王择喜有时暗自想象,二丫要是知道按压心脏这回事,她一定会兴奋地扒开他的衣服,嘴巴紧紧抿着,鼻尖上挂着汗水,眼中放出的是渴望的光芒,简直像那些穿大褂披围巾的教父见着了基督耶稣的表现,迫不及待地在他胸口上乱摸,那能想起什么按压频率与力度?

其实说实话,二丫这个女孩子站在王择喜面前,王择喜也要老老实实地夸一句:标致!但是他仍不希望二丫会在他昏迷的时候在他身上乱摸害怕呀——王择喜听说过割肾的传言,说是有些人天天就在大街上转悠,看见有人身材高大面色红润就会派个漂亮姑娘上去迷晕他,然后一刀子割走他的肾,然后伤口缝合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属于不厚道的那种,真正有操守的割肾讲究的是你来我往,他割你一个人肾往往会在原位种上两个猪肾,这样不仅没什么损失,各种功能还会异常的强健,打架时肾上腺素都是别人的两倍,谁能打过你?只是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有些副作用,例如看见了猪圈里的母猪总是会硬邦邦,每次用猪尿泡是都会莫名其妙的热泪盈眶。

有人见多割肾的全过程,说割肾前为了防止这人中途醒来挣扎,都要用麻绳将他捆起来,这与一般小混混的捆法也不同,是要将他的手和脚捆在一起,同时背部高高拱起,摆出对虾的造型。红霞不在现场,否则她一定忍不住要露一手,绝对要在头上加上一个中国结。有人说这玩意太麻烦了!红霞一定会说:有了这样子的条件才能专心做事啊,我每次挨操的时候都要打一个中国结,多有情调!割肾的大家(包括被割的那位)都说红霞是个神经病,没事打什么中国结,一二三来个死结不是很好吗?中国结打好了麻醉早就过去了还割什么割。

那人还说他们只割男人的肾,女人是不要的。这话让很多人很不高兴,不高兴的女人说:你这不是搞性别歧视吗?搞分裂你这是!不高兴的男人多半只为自己考虑,忧心忡忡地尽情使用自己的肾。那人解释说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们要你们女人的肾干什么?下小肾吗?你还不知道这肾的用处?全是那些八十岁的老头子用!听到这话大家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肾正值壮年却会跑到另一个人濒死之人腰间,不知不觉间埋了半截。

有好事的人就问他: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怕也是割肾的!被逼问的人哈哈大笑说那这样您可要小心点了,同时眼珠子在对方腰间转来转去。这样一来再好事的人也不再提出质疑了,不管他们割的到底是谁的肾。还有的人利用了这一点,偏偏就想要两个猪肾——有时猪也不必人差啊。王择喜就有这样的感叹,可是他不希望自己的肾被割掉。身上的任何器官被割掉都不好。

有些知识人,像王择喜这样专攻生物学的人就会知道,这割肾其实是谣言,器官移植要做好来源匹配工作嘛,否则割下来也只能爆炒,但是怎么会有人相信一个流氓说的话呢?更何况这样的谣言传起来是一件好事,总归能吓住一些在公共场合光膀子的男人。几乎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器官不明不白地割掉,要是组织上宣布:在街上撒尿的人给予没收尿具处理,那这样大宋的国家面貌就会好很多,但是组织上考虑到这是人之常情,没有实施。

以上这些并不是题外话,主要是想说:王择喜明知道割肾是假,仍然会怕自己的肾会不保;明明觉得二丫长得漂亮,却不愿意让她单方面地摸自己,这说明王择喜是一个极为胆小的流氓,同时刚开始时他对二丫的好感并不多,只道是自己遇上了个女流氓。这也说明知道一件事不可怕和真正不害怕之间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对于王择喜来说,知道自己是流氓和真正成为流氓也有很大的距离,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深究起来不只是王择喜,我自己也很受这样问题的困扰,经常出现生理学中所说的大脑离断的现象,思维与行动总是不能统一。对于这一点我仅仅是困扰却不难过,要是统一了我不就成了彻头彻底的流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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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dwar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